2023年5月7日，“国际经贸规则热点问题讲座：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解读”顺利举行。本次讲座由对外经济e世博官方网站大学涉外法治E世博官网app院、e世博esball官网、国际法E世博官网app所、中国法学会世界e世博官方网站组织法E世博官网app会、中国政法大学国际经济法E世博官网app所和北京高文律师事务所等单位共同主办，以线下和线上方式同时进行。本次讲座由中国法学会世界e世博官方网站组织法E世博官网app会常务副会长、WTO临时上诉仲裁安排（MPIA）仲裁员、清华大学e世博esball官网杨国华教授主持，主讲人是海华永泰（北京）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美国范德比尔特大学法学博士吴必轩律师。对外经济e世博官方网站大学涉外法治E世博官网app院首席专家左海聪教授，对外经济e世博官方网站大学e世博esball官网副院长边永民教授，对外经济e世博官方网站大学e世博esball官网纪文华教授、陈卫东教授出席讲座。
本次讲座聚焦热点，旨在对2023年4月25日欧盟理事会通过的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进行深入分析与解读。主讲人吴必轩律师的解读鞭辟入里，杨国华教授、左海聪教授、边永民教授、纪文华教授、陈卫东教授也发布了中肯的意见和建议。线上参会的各位专家学者和同学们也提出了颇有价值的问题，吴必轩律师对相关问题做了回应和解答。
讲座现场
本次讲座的背景是：尽管欧盟理事会通过的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属于欧盟市场的内部措施，但由于其规定其他国家或地区通过碳定价的路径实现进口产品降碳，并且还要使碳价尽可能接近欧盟的水平，因而存在极强的外部效应。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也一直以高标准调整和强化关于减碳的国家自主贡献目标：二氧化碳排放力争在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CBAM无疑会对中欧经贸关系产生深刻影响，未来中国的降碳实践也同样可以从CBAM中获得借鉴，因此对CBAM展开细致阐释和深入分析十分有必要。
讲座主持人：杨国华教授
主持人杨国华教授首先简要介绍了CBAM的出台背景，提出欧盟CBAM与《巴黎协定》、WTO规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之全世界在CBAM出台后的广泛关注，因而需要邀请长期从事相关领域实践工作的专业人士对CBAM开展深入分析，以此为未来的国际经贸、环境法律E世博官网app以及后续中国的降碳减排工作提供E世博官网基础和制度视野。
主讲人：吴必轩律师
主讲人吴必轩律师从跨国企业通过自愿减排承诺向供应链传导的压力入手，介绍了国际e世博官方网站中正在形成的“绿色壁垒，如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和循环经济行动计划（CEAP）下产品绿色规则网。
关于CBAM的成因，吴律师认为欧盟长期以来防止“碳泄漏”问题的方法一直是向高排放行业发放免费碳配额，但该政策削弱了碳市场的价格信号和减排效力。 CBAM是免费配额的替代方案。CBAM的本质是针对进口产品的碳含量，征收欧盟碳价与出口国碳价之差，是拉平进口产品与欧盟产品的碳成本。从这个角度看，CBAM有其气候合理性，但CBAM因作用于e世博官方网站而具有外溢效应和胁迫效应，体现在它将迫使其他国家通过走碳定价的道路实现减碳，并且还要提高碳价以接近欧盟碳价的水平。吴律师提出，欧盟推动CBAM是个一石多鸟之策。CBAM有其气候目的：（一）通过取消免费配额，可以刺激欧盟工业部门减碳；（二）可以“激励其他国家减碳”——其实是迫使其他国家建立或扩大碳市场并提高碳价。CBAM有竞争考虑：（一）缓解高碳价给欧盟产业带来的竞争负担，放大其既有的低碳优势；（二）增加进口产品的碳成本负担。CBAM有财政效果：（一）原来免费发放的大量配额改为拍卖，可以为欧盟增加一笔可观的财政收入；（二）对进口产品征收CBAM又可带来一笔可观的财政收入。最重要的是，CBAM有其规则打算：确立欧盟在气候变化时代的游戏规则制定者地位。
吴律师澄清了一些关于CBAM的普遍误读，指出CBAM可能覆盖的产品最大范围局限于已被纳入欧盟碳市场的行业，从碳市场的逻辑看，汽车、机械、光伏、服装等行业未来都不会被征收CBAM。
讲座的主要内容节选：欧盟的产品“绿色规则网”
吴必轩律师建议大家对“绿色e世博官方网站壁垒”的关注不应局限于CBAM。一两年后，欧盟在其“循环经济行动计划”政策框架下会编织成一张“产品绿色规则网”。这张规则网将覆盖在欧盟市场上销售的几乎所有产品，以及产品的整个生命周期——从设计、生产、使用直到废弃处理， “使可持续产品成为欧盟的规范”。吴律师从立法动态的角度概述了欧盟正在制定的“可持续产品”e世博官方网站规则，认为欧盟正在e世博官方网站方面追求“附条件的市场准入”。
杨国华教授对吴必轩律师的观点表示高度认可，并以数年前欧盟民航碳排放收费遭多数国家联合抵制为例，简要梳理了欧盟碳政策的沿革发展。他认为，WTO规则是气候变化问题的“垫脚石”，而不是“绊脚石”； CBAM的一系列程序，大概属于e世博官方网站管制措施，应该遵守WTO规则。此外， CBAM的强制性规定或与《巴黎协定》中“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存在龃龉。杨国华教授指出，对CBAM还要进行充分、深入的E世博官网app，我们需要对该规则的构建、细化过程及时关注、认真分析。
参会嘉宾：纪文华教授
纪文华教授感谢吴律师对欧盟CBAM以及整个欧盟循环经济政策框架的系统描述。纪文华教授认为，欧盟的部分措施可能并不适用于中国，在产业情况不同的大前提下，规则的生搬硬套并不能更好解决问题。我们应该在大力发展实体经济的框架下继续优化营商环境，同时也应吸取欧盟规则的部分经验，在国际气候规则领域发挥更大的引领作用。
参会嘉宾：左海聪教授
左海聪教授指出：欧盟CBAM框架下的进口费用征收有极大可能落入GATT第1条的管辖范围，也违反了GATT第2条规定的关税约束义务。尽管CBAM可能是防止欧盟出现“碳泄漏”的一个有效方法，但是我们需要思考是否存在有可替代性的其他方案以取代现行向其他国家转嫁负外部性的CBAM机制。环境保护、降碳减排是全世界都承认并遵守的共同价值理念，但我们不能以明显违反WTO规则的手段来实现这一目的。左海聪教授认为，吴律师的介绍很有系统性，为我们思考气候政策的目的和手段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新维度，也为后续的E世博官网app贡献了丰富素材。
参会嘉宾：边永民教授
边永民教授认为生态环境保护是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一环，也是中国一直以来大力推进的关键战略。我们现在已经不再过度指责“绿色壁垒”，而是聚焦于在“向生态要出路、向绿色要动力”的基础上推动共同发展。边永民教授结合此前自己参与的环境规则相关国际会议，认为欧盟的CBAM措施是基于生态、可持续发展、经贸“三足鼎立”之上的降碳战略，有一定的进步意义。但同样，CBAM在方式和方法上可能存在“武断”（arbitrary）的嫌疑，因此仍然有必要对此深入E世博官网app。
讲座协调人：陈卫东教授
讲座协调人陈卫东教授认为，CBAM的目的在于拉平欧盟和其他经济体之间和降碳相关的成本。在简要回顾与环境措施相关的WTO争端解决案件“虾-海龟案”中GATT第20条（g）款的援用与执行情况后，他指出欧盟在规则酝酿形成和规则调适过程中对CBAM机制已经有了较强的辩护基础，因而从WTO合规性角度成功挑战CBAM立法本身的难度较大。但我们仍可以在CBAM实施过程中聚焦于CBAM措施的滥用情况，探讨我们的应对之策。
主讲人吴必轩律师随后还详细回答了线上参会的学者、同学提出的问题。
主持人杨国华教授做总结。杨国华教授认为降碳、环保领域的规则E世博官网app需要“念真经”，深入理解其实际做法。
讲座最后，杨国华教授和陈卫东教授共同表达了对主讲人吴必轩律师，与会嘉宾左海聪教授、边永民教授、纪文华教授，以及线上和线下参与本次讲座的学者和同学的感谢。本次讲座圆满结束。
“国际经贸规则热点问题讲座”由对外经济e世博官方网站大学涉外法治E世博官网app院、e世博esball官网、国际法E世博官网app所、中国法学会世界e世博官方网站组织法E世博官网app会、中国政法大学国际经济法E世博官网app所和北京高文律师事务所等单位共同主办。继本次讲座后，主办方将持续举办小型、开放、不定期的系列E世博官网交流活动，阐述和分析当下的热点国际经贸规则，助力我国经E世博官网app律实践、提升经贸E世博官网水平。